炊煙 (三十五)

伊湘從柔柔帶著繹言回來的時候,就開始跟她互通訊息,也沒帶有什麼目的,就是關心柔柔、繹言,伊湘在以前柔柔還是樓辰軒的女友的時候,也就一直是這麼對柔柔好的,柔柔也很感動伊湘不怪她或是對整件事情有多置喙,只是很真誠的關心自己;伊湘一週最少去見柔柔一次,一開始都是自己去,之後會帶著希希一起過去,去了也不做什麼就是一起喝喝茶或咖啡,通常講的都是家裡孩子的事情,柔柔有時候會心驚膽跳的問起樓辰軒,伊湘只是微微笑著告訴她,樓辰軒一切都好,工作忙但是生活充實,就是常常的想兒子繹言。伊湘跟柔柔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她還愛著樓辰軒的這件事,因為多提一句就也只是在替冗詞贅句多下註解罷了。

柔柔沒想怎麼辦,挾子逼宮的劇碼還是留在宮鬥劇上演就好,她愛著樓辰軒她知道,她跟樓辰軒不可能她也知道,她也歷練了些時日,在也不是是年輕時那個隨便三言兩語就被成熟帥氣的玩家騙走的小女生了,她成長了、她有孩子了、她嘗過辛酸的滋味了,她知道甚麼叫做悔恨了。

而悔恨之所以叫做悔恨,就是對已經過去的事物無能為力,她也不想要在愛著樓辰軒,但是樓辰軒還是那個她當初愛上的那個大男孩一點都沒變,只是現在多了些風霜、長了智慧也更成熟了,變的......更加的讓人留戀了。

樓辰軒從不主動傳訊息給她,有甚麼事情要說,都是透過伊湘或是透過自己的哥哥,樓辰軒把自己可以跟柔柔需要接觸的機會降到最低最低,也不是說他不喜歡柔柔,只是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在某些事情上面總是需要有界線,樓辰軒想盡辦法的做到了最好,他不讓柔柔可以有誤會的機會,也不讓沐庭有可以神傷的憑據。

他也知道柔柔愛他,但是他不並回應這個情。

看似一種對的慈悲,因為他也只能狠心的冷,這樣才能把大家的傷害都降到了最低。

不過說到底了,那不都是傷害嗎?

樓辰軒跟沐庭兩人都是心軟和善的人,這種事情撞在手上了,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幸福快樂是銬在了柔柔母子的枷鎖上。

樓慕宇家

繹書拿著吃完的餐盤,一邊往廚房走著要端到水槽裡,但是一個不注意,砰的一聲撞上了自己的爸爸,好險樓慕宇眼明手快把盤子接了,不然一定就摔到繹書的身上或是地上碎了。

「爸爸......」

繹書快要嚇死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樓慕宇只是先確定他沒有傷到了後,瞪了他一眼,要他跟他走。

一進書房,樓慕宇馬上走到櫃子裡把繹書的那根檀木板子拿了出來,繹書一看到家法就開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趴好」

樓慕宇只是拿著板子點了點辦公桌後就不再說話了,繹書被自己爸爸冷肅的氣勢壓的抬不起頭,只是一邊抖著一邊走到辦公桌,把褲子脫下後趴了上去。

樓慕宇一點時間也都不浪費,直接咻咻咻的五下就抽了上去,屁股上紅色的暈馬上就浮了起來,繹書吃痛的叫了出來,但是想辦法的不讓自己動,爸爸已經在生氣了,他要是在亂動那個後果他可不敢想像。

「你最近到底在幹甚麼?這一陣子就是心不在焉,做事情馬馬虎虎,連走個路都可以這麼冒失,樓繹書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樓慕宇五下後就停手,他不知道自己兒子是怎麼了,也從沒看他這麼魂不守舍過,上課的時候也問過他,繹書只會說沒事,然後又繼續的恍神著,上次就已經很想拿板子抽他了,但是不想一直教訓他,忍著,想說過段時間也許就沒事了,沒想到繹書也只是越來越心不在焉。

「爸爸......對不起我錯了」

繹書甚麼都沒說,只是認錯。

樓慕宇瞪著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做錯事情教訓他就算了,每當有甚麼事情發生要問他,他總是不說不講只是認錯,然後呢?真把他當衙門上行刑的打手?

「錯了,好,自己說說怎麼罰」

樓慕宇知道自己兒子對自己甚麼都不會講,既然不說那也沒關係,規矩就是在那裏,嚴嚴實實的,該麼辦就怎麼辦。

「繹書做事情不專心,該被打」

「幾下」

「二十下」

繹書這句是帶著哭音喊出來,他知道自己這陣子真的太常不專心了,做事情又散漫,但是他真的也沒有辦法,他很想念叔叔,可是知道叔叔在忙,也知道叔叔現在真的太多需要煩心的事情了,自己的這些小心思自己都羞於說出口,又怎能開口呢?

樓慕宇打第一下的時候,繹書就已經哭了出來,樓慕宇皺了一下眉頭,知道這個孩子果然心裡有事,但是他向來不說,就算說也不會是對著自己,樓慕宇在心裡默默嘆氣,但是還是語氣嚴厲的對繹書說
「數出來」

「一,謝謝爸爸」
繹書真是怕死了,第一下就覺得撐不住,心理裝的東西太重了,隨便板子上身就像是打在心上一樣。
接下來的每一下繹書都覺得委屈、痛苦、自責,每一下都像是在處罰他的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但是又覺得自己可憐。

總算10下過去,繹書的屁股已經紅到長了微微的腫塊,眼淚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十,謝謝爸爸」

樓慕宇這時停了下來,看著在書桌上發抖哭泣的繹書「你心理到底在想什麼?」

「爸爸對不起......」繹書哭著說這千篇一律

樓慕宇的眼神很靜,也不多說甚麼,只是把剩下的十下打完,然後叫繹書站起來。

繹書抽抽噎噎的在桌子旁垂手躬身,完全不敢有任何其他一絲的動作,樓慕宇往角落指要他去面壁思過。

過了二十分鐘後,樓慕宇看他心情收拾得差不多的,叫他回去好好的寫悔過書,給他一週的時間,寫好了再拿來給他看,也沒多訓斥甚麼的就讓他回房了。

繹書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屁股小心翼翼地坐在軟墊上面,打開書本難過著,原本想要唸點書但是卻一個字都讀不進去,剛剛在離開書房前爸爸要求要把悔過書寫好,也警告了如果寫不好會再被家法處罰。

繹書心想著悔過書上要寫什麼?難不能要寫叔叔最近總算認回了自己的親兒子,每天想著念著的都是繹言,一點都不想要我嗎? 然後我自己的爸爸只會拿著家法管教我,如此之外跟我都不親近。繹書想到此就覺得自己真是小家子氣又不知感恩,繹言也是自己的弟弟怎麼能這樣吃醋,爸爸對自己嚴格也是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卻不知感恩惜福,越想越喪氣,自己的思考既負面又不負責任,這跟爸爸教導他的根本是大相逕庭,被家法處罰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繹書怎麼樣都沒辦法讓自己跳脫這樣的情緒中,一點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剛剛被教訓完的屁股又疼得要死.....

叩叩叩,繹書的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繹書覺得疑惑地走過去開門

「繹書。」
門外站的是樓辰軒,繹書的叔叔溫婉的站在門口開口叫他。

樓辰軒今天看完診後,一邊吃飯一邊想繹言的事情,這已經變成樓辰軒的例行公事了,突然眼前就跳出了繹書的畫面,想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關心這個小傢伙了,怎麼這陣子這個小傢伙這麼安靜?自己最近是真忙,尤其又掛著繹言的事情,就怕自己哪沒做好讓這個小孩有甚麼委屈,然後跟沐庭還有柔柔的事情總是壓著,還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辦法分,居然忙到的都忘了關心自己的大兒子了,樓辰軒趕緊把飯吃一吃傳個訊息給沐庭告知一下他要去看繹書。

「叔叔您怎麼來了?」
通常平日叔叔都很忙,六日則是一天陪繹言一天去忙著剩下沒有忙完的事情,或是陪著沐庭阿姨去教堂或是育幼院,自從認了繹言後,叔叔幾乎沒有來找過自己。

「我過來看看你,我能進去嗎?」
繹書默默地往旁邊站,讓樓辰軒進去,然後再關上門跟在他的後面

「我剛剛進來前聽姐姐說你被我哥處罰了,過來讓我看看」

繹書臉一陣紅,開始拒絕道
「沒......沒什麼大礙......就不用麻煩叔叔了......」

樓辰軒只是瞪著他,雙手抱胸,繹書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地低下頭。

「還跟我鬧彆扭了,是不是家法打不夠重?」
樓辰軒把話諷了回去,但是看他這麼委屈的樣子著實不捨,嘆了一口氣後靜靜地說道「繹書,我跟你道歉,是我這陣子忽略你了,我的確有了繹言沒有錯,但是你從來都在我心上,別忘記了我可是你的義父,當初你捧著茶跪著叫我什麼?」

「爸爸......」

「那就對了,不管有沒有繹言你都是我的兒子,我這陣子的確比較多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所以讓你感受到忽略,這是我的疏忽,這個部份我努力改進」
樓辰軒很真摯地看著繹書,非常認真地說出這一番話,繹書聽完了感覺到這陣子的委屈跟忽略都有了一個解釋,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該回些甚麼,只能又默默的低頭。

樓辰軒看到自己的大兒子這麼委屈又彆扭,心疼得緊,走過去用拳頭用力的揉著繹書的頭「耍脾氣了呢!長大了不聽話了呀!」

「我......沒有」
繹書看到叔叔還是跟以前一樣對自己這麼好這麼親密,還親自過來關心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應該,這樣默默地在心裡吃醋,根本就沒有做好一個哥哥該做的榜樣,也不是一個好的侄兒,讓這麼疼自己的叔叔這樣擔心,繹書想到此真的很羞愧,不小心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好了,沒事,繹書你沒有做錯事,是我的錯,我這陣子真的忽略你了」樓辰軒直接把這個小傢伙摟進了懷裡,抓到了沙發上抱著他疼。

「叔叔對不起,繹書錯了,我不該這樣子跟弟弟吃醋」繹書哭了出來,抱住樓辰軒

「唉」樓辰軒嘆了一口氣,把繹書抱的更緊更近,他不是不知道繹書的心思,這個小孩向來思考的多,情感跟哥哥一樣封閉,也比較不會表達自己,他這陣子真的冷落他了,真是委屈這個孩子了,什麼事情都被要求的這麼高標準,哥哥又不懂的疼兒子只會管兒子,這麼小的孩子不是只有要求跟管教就夠了,更需要滿滿的愛來灌溉。

樓辰軒笑著捏捏他的鼻子,戲謔地說「你這陣子心不在焉被處罰了吧,是不是很痛呀,過來小傢伙」
一邊說一邊就把繹書抓到了腿上,把褲子脫了下來,繹書也不再反抗,乖乖地趴好

屁股上紫檀木板的印子很深,紅腫紅腫的,樓辰軒拿出了藥膏慢慢地幫繹書上藥,沒再多說話,只是很輕的幫繹書柔捏,雖然樓辰軒的動作很輕柔,但是木板打的沉,牽動到屁股的傷的時候繹書還是會痛的發出呲呲聲 ,樓辰軒就是摸摸他的頭叫他忍住,很快就上好了。

上好藥後,繹書站起來跪在了樓辰軒的面前跟他認錯「叔叔,對不起,繹書這陣子想法都太自我也跟弟弟吃醋,讓你這麼失望,是我做的不夠好,請叔叔處罰」

樓辰軒看著眼前的大兒子,一如以往的乖巧,明明委屈的緊也不計較,老是隱忍,看了就心疼,縱使不是自己的錯還是這麼樣的有禮貌,這麼乖的孩子,怎麼能不疼?

「我的大兒子乖巧又聰明,我怎麼會失望呢? 還不快起來」

樓辰軒一把就把他抓了起來兩個人又扭在一塊的跳到了床上,今天樓辰軒留在哥哥家陪著繹書一起睡覺,繹書又開心又滿足的窩在樓辰軒的懷抱裡,一下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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