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八十七) - 繹書挨打

樓慕宇看著他兒子專心的在思考,緊皺的眉頭也舒緩了些,這個兒子聰明有責任心,但是就是死腦筋又擇善固執,不知道要怎麼教訓才會讓他想的更多更遠點。

繹書在悔過書上多增加了下次能用什麼方式解決而找到影響最小的方法,認真細敲下再呈給爸爸看。

樓慕宇再次細讀著繹書改好的悔過書,然後盯著繹書一字一句嚴肅的說道:「那我們就一條一條來算吧,既然你做這些事情上面做的這麼義無反顧,我相信這些處罰你也是當仁不讓」

「是的爸爸」

樓慕宇從抽屜拿出來了一隻三指寬的藤條,繹書一看到藤條臉都白了,雖然一邊慶幸悔過書總算過了但是看到等等要被揍的凶器心裡又一陣緊。

繹書甚少被爸爸拿藤條教訓,通常都是拿繹書自己的檀木板子家法,只有犯很嚴重的錯誤的時候才會拿藤條。

「去桌子上趴好,受罰的姿勢應該怎麼樣不用我在提醒了吧」

「是.....」

繹書馬上開始動作,藤條都放在他面前了,他要是敢在任何一絲不守規矩,那後果不堪設想。

繹書站起來把椅子挪開,趴下去,把褲子脫掉膝蓋處,手放在桌上,屁股翹高。

「繹書準備好了,請爸爸責罰」

「你第一條錯誤寫了什麼?」

「欺瞞父母師長」

「你覺得應該要幾下?」

說謊欺騙是大罪,繹書不敢少報。

「...30」

語畢,樓慕宇的藤條俐落的打下來,繹書的屁股馬上浮起來一條紅色腫痕。

「阿...」

繹書馬上叫出來,好痛,藤條的痛感好尖銳!

完蛋了,才第一下就這樣,自己的過錯可是洋洋灑灑的寫滿了悔過書。

藤條繼續落下,繹書不敢再發出聲音,在受罰時亂動亂喊叫是會被加罰的。

樓慕宇打的很慢,每一下到每一下中間有充分的時間讓繹書去好好體會疼痛,也讓他在受責打的過程中間好好的去反省。

30下過去,繹書已經覺得這應該就是他的極限了,但是這才第一條,後面的那些該怎麼辦?

「第二條錯誤呢?」

「盜竊物品,我幫助靈兒偷拿了叔叔辦公室的鑰匙」

「幾下?」

「20」

繹書不敢再喊這麼大的數字,看來他爸爸真的是要一條一條來算帳了。

樓慕宇並沒有說幾下可以幾下不行,讓繹書自己評斷覺得自己該受懲罰的數字。

咻的一聲,藤條又落了下來,往臀峰不斷堆疊,屁股在不斷的擊打下慢慢的付出了一條又一條清晰的紅棱子。

繹書趴在那裡,默默的承受每一下像刀子似的疼痛,20下過去,繹書已經是淚流滿面。

「再來呢?」

「教唆弟弟,偷取檔案。20下」

樓慕宇還是慢慢打,70下藤條過去,一下力道都沒有減,繹書的屁股已經全部都是藤條打出來的深紅色,浮腫不已,疼痛是鋪天蓋地的撲過來,連喊痛的時間都不留。

繹書咬牙的忍住從唇邊溢散出去的呻吟。

痛------

繹書現在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痛這個感受充滿了四肢百骸,一下打完換下一下,然後就是爸爸威嚴的聲音響起問他下個錯誤是什麼。

「下一條」

「威脅利誘以達成拿到檔案的目的,請爸爸處罰我......20下」

每一聽到藤條抽下來帶起的風聲,繹書身體就會不自覺的揪一下,樓慕宇不僅僅打的慢,只要繹書的姿勢沒有擺好,屁股沒有翹高,藤條就不會落下來,會等到繹書把姿勢徹底擺好後才會下鞭。

已經打到了快90下,繹書已經哭到開始小小的抽蓄,屁股紅腫,肩膀害怕的縮起,雙手緊緊的按住桌子,指尖都發白了。

樓慕宇用藤條點了點他的肩膀,要他放鬆,身體不放鬆受罰很容易受傷害。

「爸爸....我....錯了.....」繹書開口認錯,嗓子喑啞,疼痛瀰漫。

樓慕宇沒有要放過繹書的意思,縱使都快超出小孩的承受範圍,他還是堅持一鞭一鞭的抽,如果不這樣,家法的威嚴與正確性會被擺在哪裡?

「我知道,所以要把處罰好好的受完。下一條是什麼?」

「偽造文書,私自翹課,跟靈兒......一起去把事前準備.......工作做好」

「你翹了多少課?」

「兩天....」

「那就再20下。把手背到身後」

樓慕宇不要讓他再用指尖出力去抵擋疼痛,這樣容易錯傷了手也用錯力氣,讓他把手移開桌面,繹書聽話的把手背在身後,把上半身都趴在書桌上,屁股被桌緣頂了起來。

樓慕宇看他這個樣子也是知道疼痛難耐,不過該罰的就是該罰,在心裡的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後,去拿了兩個軟墊過來一個給繹書墊在腹部跟胸部,這樣挨打的時候能比較舒服點,繹書有點驚訝,這是第一次挨打的時候爸爸拿墊子過來給自己,雖然現在他痛到在抖但是這個舉動還是溫暖了繹書。

接下來這20下樓慕宇打的很快,他知道他兒子快要不行了,10下過去,繹書大聲的尖叫,快速的疼痛直接狠狠的落在身體上,完全來不及躲開,連續又厚重的刺痛毫無預告的撲了上來,讓繹書眼前一黑。

「還有10下,撐住」

繹書一邊哭著喘氣又把自己縮成一團,他知道家法他是絕對躲不掉,唯一的方式就就勇敢的接受它,這樣才是讓刑罰最快速結束的方式,但是實在是太痛太痛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在這還有一半錯誤沒打的嚴刑峻法下存活。

撲天蓋地的疼痛,像巨浪般襲來。

樓慕宇看著在藤條底下不斷顫抖的繹書,屁股上已經沒有一塊完肉能在落鞭,心上狠狠的螫了一下


真是打的重了。


但是犯錯的代價就是如此,沒有一點溫柔的空間,家法該怎麼打就是怎麼打,樓慕宇繼續把藤條往繹書的屁股上點,繹書一感覺到這是又要承受下一鞭前的預備動作,身體抖動的更厲害,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攪在一團,但是還是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眼淚落得更兇更大,但也不敢真正的哭出來。

心是肉做的呀!樓慕宇看他兒子這樣小心翼翼的承受,疼也不敢喊,實在下不了手,外加上真的也沒有地方可以在下手了,樓慕宇擰著眉頭,把手一偏,將藤條放在了桌上。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剩下的我們等傷好了再繼續」

真是法外開恩,樓慕宇還不曾把處罰分成一半過。

繹書聽到這句話直接矇了,處罰沒有中途停止過。

「謝謝......爸...爸......繹...繹書錯了....謝謝爸....爸爸....責罰....」

痛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好,繹書抽抽噎噎的謝罰,在心裡不敢置信居然會沒有打完!

樓慕宇嘆了一口氣,看著兒子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全身上下顫抖,要不是有桌子撐住小孩,小孩是連站都站不直,兩條腿像果凍似的掛在那裡瑟瑟發抖。

樓慕宇知道今天真的是罰的狠了,自己也心疼到不行,拿了自己的大外套蓋上了繹書抖動的肩膀,把他好好的包起來,再把繹書打橫抱起,抱離開了書房。

果然跟繹書想的一模一樣,今天進了書房,就不會是站著出去了。


回房後,樓慕宇輕輕的把繹書放在床上讓他趴好,準備要去拿藥,這時繹書的手伸出來牽住了爸爸。

「爸爸.....可不可以陪書兒」

樓慕宇驚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繹書這樣開口的說了出來,但是樓慕宇並沒有把驚訝的感受顯露出來,只是用沉穩的聲音說道:「我只是去拿藥,你等我一下」

但是繹書還是不放手,眼淚從他的眼角無聲無息地滑落,繹書痛到不知道該怎麼思考,只能依照本能抓住身邊唯一能抓的人,樓慕宇頓了一下,輕輕的要把手給移開,但是繹書抓的死緊,越是要抽開越是用盡力氣的拽著,像是溺水時緊抓浮木般。

唉,樓慕宇在心裡嘆氣,在床沿邊坐下,用另一隻手緩緩的擦拭他的淚,一字一句的說:「繹書,爸爸去拿藥而已,你乖乖的趴好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小孩這時才看著爸爸的眼睛鄭重的點點頭,放開了緊抓的手。

樓慕宇看到自己兒子這樣乖巧隱忍,心裡真的疼的不行。

拿藥回來後,樓慕宇輕輕的把繹書屁股的每一個角落都塗滿了藥膏,小孩痛的嘶嘶喊著,大人擦藥完後也坐到的繹書的身邊,慢慢的把小孩的頭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身上,他知道他兒子很喜歡被擁抱,但是都害羞的不敢說。

繹書看到嚴峻的劊子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的爸爸,他開始放聲大哭。

「爸爸....對...對不起...對...不起....」

被溫柔安撫的繹書這個時候才敢釋放自己的情緒,抽抽噎噎的道歉、哭泣。

樓慕宇只是輕輕的抱著他,也不特別的說什麼,任由兒子在自己身上哭泣跟疼痛。

「對...對不起.....讓...爸爸生氣...繹書...錯了....」

被疼痛包圍的繹書不斷的在道歉跟痛哭。

「好了」

樓慕宇看他哭到一個境界已經要停不住了,只好出聲打斷他,拿起衛生紙擦掉在他兒子還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淚鼻涕

「做錯事情就該誠心的接受處罰,罰過了後就從中吸取教訓,下次絕不再犯」

「是的....爸爸....繹書知道....」

哭聲小了一點,情緒也比較平復了些,但是還是太過疼痛而止不住眼淚,樓慕宇也只是持續的摟著他安撫,繹書其實很少被樓慕宇摟著,自從上次因為妹妹的事件在靈兒采兒面前受罰,然後繹書的反彈,樓慕宇才開始慢慢轉變他對待兒子的態度,變的更溫暖更貼近自己的兒子一點。

繹書覺得自己非常的幸福,雖然疼痛的感覺是快要到骨子裡的刺痛,但是自己卻因這次處罰被爸爸抱著哄,繹書真心覺得爸爸對他太好了,做錯事居然還可以被這樣安撫,想到此繹書撒嬌的把頭更往樓慕宇的身上拱呀拱。

樓慕宇微微笑著,自從上次一起寫書法後,繹書比較會對自己撒嬌了,大人溫柔的撫了撫小孩的頭,兩個人相依偎著。


當湘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繹書已經在爸爸的腿上睡著,嘴巴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眉頭微微的皺著,看起來是痛的可以在做惡夢,但是她看到樓慕宇居然會還在房裡,甚至讓繹書趴在腿上抱著,感到非常欣慰,過了這麼久,總算願意好好的對待兒子,不枉費了她這麼長時間的耳提面命。

湘走過去把繹書的身上被子緩緩的掀開,然後臉就沉了下來。

「你就一定得下這麼重手,這個孩子已經用盡力氣做到最好了,今天要是沒有他,靈兒一定使著性子跑到不知哪裡去了」

樓慕宇不回話,還是坐在那裡手輕輕地搭在了繹書的身上,湘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把自己帶進來的藥膏拿了出來,準備要幫繹書上藥。

「我已經幫他擦過了」

「這是軒兒下午特地拿過來的,說這個藥好的快,又減緩疼痛」

湘伸出纖纖玉手沾了沾藥膏,用最輕的力道一點一點的幫繹書上藥,繹書感覺到有人在碰觸他的傷口,不舒服的發出聲音,手也開始揮動,但是沒醒像是被困在夢境裡面一樣。

「書兒,媽媽在幫你擦藥,你乖乖的不要動好不好」

湘溫柔的低語,慢慢的安撫她的兒子。

每次都是這樣的樓慕宇揍完小孩就走了,都是湘進來房裡照護傷口、抱著小孩安慰,所以繹書一聽到熟悉又溫暖的聲音身體本能的把躁動漸漸降了下來。

「你晚上會留著陪書兒嗎?」

湘上完藥,靜靜的看著樓慕宇,樓慕宇一隻手摸著兒子,對著湘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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