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 (八十九) - 繹言挨打2
繹言只是哭著，沒有像是對樓慕宇那樣罰完後還向前去撒嬌，他不敢這樣對自己的daddy，樓辰軒也不打算給小孩任何的支持，他雙手環胸，跟繹言之間隔了一段距離，這段距離把所有的疼愛與包容都隔開了，繹言覺得自己變的更加渺小、淒涼，心碎痛苦像針刺一樣的扎到繹言的五臟六腑裡面，讓他頓時無法呼吸。
「daddy 對不起.......繹言錯了......哇.......」
繹言哭到都換不過氣來，喘著說話。
樓辰軒不為所動，他是真的在這件事情上面動怒了，上次繹言丟下哥哥繹書一人在大伯的書房，他就已經很不開心，上次沒有教訓繹言，沒想到這次的事件他又再來一次，這次真的不能輕饒他。
「da....ddy....等等繹言就......馬上......去....去....去找伯....伯認錯....認罰，還會去......找...哥...哥...道歉..歉.....我....不....應該....做錯事不...承認..也不應...該讓...哥哥...一人....去承擔」
繹言抽抽噎噎的開始認錯、說著補償的方式，然後又哭著不能自己。
繹言看著自己父親還是一動也不動，繹言更荒了，他怕他又被丟棄，他怕他不被原諒，他從桌上拿起了自己的悔過書，咚的一聲重重的跪了下來。
樓辰軒頓時又怒火攻心，怎麼一個一個的都不這麼愛惜自己，膝蓋是不要了嗎！
繹言看到爸爸臉色更加不好簡直要嚇壞了。
「daddy..對..不...起我錯...了悔過...書是我..寫的..不好我現...在改」
根本是聲嘶力竭的喊著，繹言的眼淚流的到處都是，悔過書都快被他滴的模糊不清，他跪在那裡開始寫，樓辰軒看著跪趴在地下的兒子，被自己嚇得魂飛魄散的，連寫字手都抖到不行。
唉，這小子一定是想到了柔柔離開他，他被丟下的時候。
「繹言，爸爸沒有不要你」
樓辰軒看著地上哭抖的小孩，緩緩的說道，他心理也心疼得要死，但是每次都是這樣就對繹言犯的錯輕輕放下，他這次不能再這樣好脾氣被孩子給牽著走。
繹言還是繼續哭，抖著抖著，手上的筆還是不敢停下，繼續寫著。
「爸爸今天很生氣沒有錯，但是我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不要你」
繹言不敢動，像隻驚弓之鳥的伏在地上，祈求著不要被狩獵者給發現。
「要跪就跪好，把頭抬起來」
繹言乖乖照做，臉上全部都是眼淚鼻涕，眼睛哭腫了一圈，身體抖到不行。
樓辰軒拿張衛生紙把兒子臉上的液體都擦掉，動作柔軟溫和，繹言看到爸爸有溫暖的舉動後才比較不這麼害怕。
「繹言，以後不准這樣用力的跪在地上，你的膝蓋會受傷，爸爸會很心疼」
「爸爸很愛你，我只是因為你做錯事而處罰你，不代表我會不要你，這樣有沒有聽懂？」
繹言傻傻地點頭著，籠罩在心裡的那塊黑暗才漸漸退去，淚水又瞬間湧出，即將又要哇一聲哭出來的時候被樓辰軒制止了。
「好了，不許哭」
樓辰軒不打算現在就安撫他，等到他反省完後再安撫也不遲。
「你現在能把悔過書改好嗎？等你冷靜一下情緒，把悔過書改好了，我們再來談談。」樓辰軒用有條有理又不失溫和的聲音對繹言說，繹言不自覺的在爸爸冷靜的聲音下稍稍的平靜下來，爾後點了點頭。
樓辰軒幫繹言穿起了褲子，在觀察了一下傷勢，紅腫而已，也不太嚴重，說道：「你伯伯罰你的時候好幾次都比這個重也沒看你哭成這樣」
繹言不知道爸爸說這句話是不是不生氣了？是不是再跟自己開玩笑？他現在不敢造次也沒有力氣去想這麼多，他只想要好好的把悔過書改好。
樓辰軒朝著書房的小茶几比了比，繹言點點頭，走過去後跪在地上就著茶几開始改。
繹言寫的很認真，開始把自己的錯誤也寫進去了，這次是用負責任的觀點來看待，他的確在整件事情上面卸責了，畢竟的確是"他答應的、他做的"，這跟強迫不強迫無關，他其實可以選擇告訴大人，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他選擇了哥哥那邊，那他就得付起責任、接受這樣的代價。
過了一個多小時，在承受著繹言全身重量的酸腫膝蓋不斷的大聲抗議叫囂下，繹言總算改完了悔過書，但是他也不敢起來，也不敢通知爸爸，默默地把筆放下後直起身體繼續跪好。
樓辰軒看到他停筆了，然後還不敢跟自己說寫完了，挑了挑眉，這麼乖？ 看來皮帶是真的起了效用。
「你寫完了嗎？」
「daddy我寫完了」
「拿過來」
繹言摸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差點又跌坐了下去，咬牙忍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爸爸跟前，再次跪下用雙手把悔過書舉高呈上去，說有多乖就有多乖。
樓辰軒在心裡不經好笑，他什麼時候有那麼多規矩了？小孩子們怎麼動不動就要跪？不過他也沒讓繹言起來，實在太寵這個小子了，讓小孩因這件事情多吃點教訓也好，整治一下那些不好的言行舉止。
樓辰軒一字一句的讀完，恩，這次寫的好多了
「知道錯了嗎？」
繹言點點頭，眼睛帶淚，迷茫又無辜的神情像隻小犬。
「起來吧」
繹言默默起身，頭還是低低的，膝蓋屁股都在疼痛，膝蓋還在微微的抖動著。
樓辰軒把哭的像隻花貓的小孩拉進身邊，抽了張紙巾將臉上的汗水淚水都擦拭乾淨，繹言看著自己的daddy，眼淚又流了下來。
「唉，怎麼又哭了」
樓辰軒一把就把小孩抱起，帶到了沙發上，讓小孩躺在懷裡，不知道為什麼樓慕宇之前唸他的片段跳進了腦海裡“就是你們在寵孩子，打完了就要哄就要抱，真把挨打當功績”
樓辰軒嘴角微微上揚，哥哥老是這樣訓自己，不過聽繹書說前幾次的處罰，哥哥對繹書好很多了，但是今天呢？
今天繹書回去，處罰是不會輕的。
唉，真是擔心自己的大兒子。
繹言把臉埋進去樓辰軒的胸膛裡，在那邊偷偷的流淚著。
「好了，我都幫你擦乾淨了你還哭，來抬頭看著daddy」
繹言像隻小貓咪的探了出來，膽小害怕的樣子真是令人憐，樓辰軒這時候就笑了起來，用手捏了捏繹言的鼻子。
「怎麼了，打你兩下就不認爸爸啦？」
「沒有daddy，言兒不敢，我錯了......」
「我怎麼樣都不會不要你，你要記清楚這點，做錯事那就是接受處罰而已，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繹言用力的抱住樓辰軒，再把小臉埋回去
「又沒打的多重，有必要這樣哭天搶地的嗎」
樓辰軒一邊開玩笑的說道一邊白了自己兒子一眼，繹言則緊抓著自己爸爸不放，樓辰軒知道孩子還在剛剛的處罰裡餘波盪漾著，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背。
「好了，好了，爸爸在這裡，處罰都結束了」
繹言緊貼著爸爸，感受到爸爸完整的疼愛，樓辰軒好好的安撫著繹言，直到小孩完全的放下那些會被丟棄、遺留的想法
「daddy，言兒會去找伯伯還有哥哥認錯，daddy你說的對，是我一開始沒有負起責任，該被罰，daddy教訓言兒教訓的對」
繹言認真的說著，眼睛又重新充滿烏溜溜的亮光
「daddy.......言兒好愛你」
繹言說完這句後微微的害羞起來，又藏回去樓辰軒的胸膛，樓辰軒呵呵笑了起來，把這小子抓了出來，親了他的臉頰後說道
「我也愛你，我的小兒子」
樓慕宇家
繹書迷迷糊糊的睡著，半夜的時候被痛醒，在那輾轉的翻動著，一邊轉身的時候繹書突然發現自己不是一人睡在床上，他旁邊躺著自己的爸爸。
小孩發現自己把臉貼在爸爸的側腰上睡覺，馬上停下了轉身的動作僵住，怕吵醒了爸爸，不過臀部的傷實在太痛，繹書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呻吟外洩，眼睛緊閉忍受疼痛，就在這時，床旁邊的小夜燈被打開了，樓慕宇坐了起來。
「爸爸......我吵到你了嗎」繹書睜開眼看向父親，一臉驚慌抱歉。
「沒有，我本來就沒有睡」
樓慕宇把小孩抱了更上來一點，在臀部墊了一塊枕頭，拉開棉被開始上藥。
繹書趴在那裡，整個人都還有點恍惚，爸爸晚上居然留了下來照顧我，而且還沒有睡覺？是被我翻來翻去的吵的睡不著嗎？而且剛剛自己好像是緊貼著爸爸睡覺的......
想到此繹書覺得自己真是大膽，但是卻又開心的不行，這是他第一次跟父親一起睡，但是同時又擔心著是不是自己痛的亂喊叫把爸爸都吵醒了？
小孩一邊胡亂想的時候樓慕宇已經默默的把小孩紅腫、整片血痕滿佈的屁股給上好藥了，然後把棉被蓋好在小孩的上半身上，要小孩再繼續睡。
「爸爸......您回去休息吧，繹書亂動的話會吵到你不能睡的」
「你沒吵到我，你傷口這麼嚴重本來就會很不舒服，爸爸是留下來照顧你的」
這席話像陣暖流般的流進了繹書的心中，全身上下都被溫暖給充的鼓鼓的，臀腿的傷好像都不疼了一樣，繹書突然眼眶泛淚，然後趕緊把自己的頭埋到枕頭裡面不要被發現了，樓慕宇也沒多說什麼，拍了拍小孩的頭意示他要快點睡了。
「爸爸......能不能一起睡」
繹書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裡傳了出來。
樓慕宇把燈關了，躺回到了繹書旁邊，再用一隻手去把小孩給環了起來，繹書把臉從枕頭上挪開，埋進了爸爸的側邊胸膛，然後暗自的偷偷笑著。
「還疼嗎？」
繹書用臉蹭著爸爸的身軀，點點頭後又馬上搖搖頭。
樓慕宇看著兒子，心想怎麼挨打後變得這麼會撒嬌？心理不經更加的疼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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